临近十月,可可托海正是秋色欲浓时。
一说到秋天,我们眼前总会浮现出金色田野、层林尽染、万山红遍的画面。实际上可可托海的秋天,是一个既漫长、又短暂的蜕变过程。
漫长,是因为焦急的等待拉长了时光;短暂,是因为有些变化是说来就来的,有可能是一场雨,也可能是一阵风,还有可能是一夜之间,那个秋色斑斓的秋天就突然如约而至了。
这不,当大家都在推断今年的金秋会来得晚、雪季也会来的晚的时候,北山坡下的那一片树林已悄悄染黄了河岸,那垂落枝头的黄叶随风摇曳的样子,简直就和徐志摩《再别康桥》里的“那河畔的金柳,是夕阳中的新娘”一模一样。一些牛和马,蹚过河水、溅起水花,穿过杨树与白桦树伴生的丛林,径直走向金色的麦田,去找寻属于它们的快乐。
此时最欢腾的还是伊雷木湖。白鹭、鸬鹚、野鸭和许多不知名的鸟儿在这里聚集,它们在用自己的方式庆祝丰盛的秋天。秋天,将是它们在可可托海最后相聚的时光。在冬雪降临之前,它们将飞向维度较低的热带地区过冬。
还未靠近湖边,远远就听到它们此起彼伏的高歌低吟。有几溜草坪将湖水分割,像是湖水的分割线。鸟儿有喜静的,也有好动的。喜静的鸟儿站在草坪上或扇动着翅膀、或梳理着羽毛,或轻轻跳跃。精力旺盛的鸟儿则在湖中上下翻跃捕食小鱼,有的则轻轻略过湖面激起一道涟漪,有的则拍着翅膀沐浴秋水翩翩起舞。只有行人的突然惊扰,它们才会奋力展翅惊飞。另一道草坪上的牛就淡定多了,它们兀自低头享用着湖边的青草。它们只顾低头贪婪,却忘了看湖中的蓝天、白云和它们自己。
秋天对于它们和我们人类来说,都是一场盛宴。只不过它们享受是饕餮盛宴,而人类享受的是视觉盛宴。前者满足了胃,后者则满足了心灵,这便是人与牲畜对大自然感知的不同。
只要细心观察就能发现,山谷里的丛林、额尓齐斯河岸边的丛林、田野间的丛林、高山上的丛林的秋色都要比小镇道路两边树林要来的早些。或许,山谷的一袭秋风、河岸边的清凉、田野里的晨露以及高处的不胜寒,都是让它们提早感知秋天的因素。我无法解释有些现象,却认为它们和人类一样,有敏感的也有愚钝的,有感性的也有冷漠的。
秋天是有个性的。它没有春夏季节里百花齐放的喧闹,它以自己的方式诠释了秋天的循序渐进。每一个树种对秋天的感知都不同,或早或晚。最先感知到秋天的是灌木,接着是白桦树,然后是杨树,杉树和松树就别提了,它们一年四季都是绿色,就像有的人固执的一辈子穿衣只穿一种颜色。不过也正是红色的灌木丛、黄色的白桦和杨树、深绿色的杉树和松树,才组成了一个色彩斑斓的秋天。行走在这样的秋天里,醉在秋日画卷中,不经意被秋色迷了双眼,恍惚间仿佛看到昔日的我和小伙伴曾在秋收的田野里捡拾麦穗,在秋天的树林下用铁丝插着落叶的那些光阴。那才是人生最美的秋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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